近年来美中从经济战打到科技战,使得台海成为全球最危险的地缘政治热点之一,英国「经济学人」杂志19日发布评论指出,夹在美中之间的全球晶圆代工龙头台积电,其前后任领导人正透过冷静自制,充分利用这个糟糕的情势,为该公司创造最大的利益。
评论说,美国和中国都觊觎台积电无与伦比的先进芯片制造能力,台积电对美国的供货远大过中国,但如果任何一方透过经济压力或蛮力扼杀其独立性,后果将是巨大的。台积电的许多厂房都位在台湾西部,面临着中国入侵台湾海峡的危险。
然而,台积电并未恐慌。该公司91岁的创办人张忠谋去年在播客中表示:「如果那时候发生战争,天哪,我们要担心的不仅仅是芯片。」继任的董事长刘德音则认为,和平符合每个人的利益。
长期以来,中国一直在寻求从零开始打造芯片产业,但收效甚微。去年美国加强对人工智慧,芯片设计、芯片软体和半导体制造设备等某些关键技术的控制,以遏制中国的野心。此外,美国去年颁布的「芯片法案」,利用补贴吸引了约2000亿美元的投资承诺。最大的受益者之一是英特尔,它是台积电的竞争对手和客户。
台积电已加入美国的阵营,宣布将在亚历桑纳州凤凰城投资400亿美元,美国总统拜登今年1月还参加台积电新厂的首部机台移机典礼。但该注意的是,台积电如何处理地缘政治这道课题。
与一些人所想的相反,美中新冷战并没有迫使台积电脱离台湾,该公司在台湾拥有制造全球3/4以上先进芯片的能力;新冷战也不太可能危及台积电获利能力,持续的获利使该公司产生保持优势所需的现金流。台积电所考量的是1个长期的未来,地理灵活性在未来某一天可能会使该公司得到额外的好处。简而言之,台积电正在玩1场微妙的外交游戏,将其商业利益放在首位。
不过,台积电在凤凰城设厂似乎佐证了「去台化」的疑虑。该厂将在明年开始生产4奈米芯片。台积电表示,400亿美元投资的很大部分将用于盖第2座晶圆厂,该厂将在2026年开始生产3奈米芯片,最大客户将是苹果公司。除了美国,台积电还计划在日本为索尼建造晶圆厂。这看起来像是台积电贴近客户的策略,如果你人在台湾,这可能看起来像是弃台。
金融公司New Street Research分析师费拉古(Pierre Ferragu 反驳:「这完全是胡说八道。」台积电几乎同时在台湾启动了1座新晶圆厂,产能是亚利桑那州拟建的2座晶圆厂的4倍,技术也更先进。台积电押注美国更像是1种长期保险政策,而不是立即改变游戏规则。
也有人担心,台积电赴美设厂将冲击其获利能力。这种担心可分为2部分。首先是,尽管美国提供补贴,美国的制造成本高得离谱,外界担心台积电将承担损失以示对美国的善意;其次,补贴可以支持英特尔的复苏,英特尔在芯片制造领域的领先地位早已被台积电夺走,但此后又开始鼓吹芯片民族主义。
但台积电在1月12 日发布第4季度财报后,消除了其中的一些恐惧。台积电主管表示,虽然美国的建设成本比台湾高出5倍,但希望芯片在美国制造的客户,将会支付更高的价格,以保护该公司的利润。此外,尽管全球芯片市场出现周期性下滑,但台积电相对于英特尔等竞争对手正在扩大市占率。正如产业顾问佩恩(Malcolm Penn)所说的,台积电在芯片制造领域遥遥领先,其最先进的产品将永远供不应求。
在某些方面,台积电正在巧妙地讨好拜登政府。亚利桑那厂可能无法解决美国的芯片安全问题,但至少将提供一些拜登所喜的高级制造业工作。在其他方面,台积电正在为自己的未来建立长期避险,该公司认为先进芯片的制造将变得越来越复杂和昂贵,世界经济的数位化将增加进芯片的使用强度。在这种情况下,台积电的成长速度最终可能会超越人口正在萎缩的台湾,在美国或其他地方获得更多的全球人才将成为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