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上推崇严格的核安全规范
5月21日,距离任期结束尚有1年的美国核能监管委员会(NRC)主席贾茨科(Gregory Jaczko)主动请辞。核物理学家出身的贾茨科对核电安全有着近乎极端的追求,他曾因极力推动美国执行更为严格的核电安全规范而受到好评,也曾因执意反对尤卡山核废料仓库项目即遭受业界围攻。贾茨科的离去是美国亲核派的胜利,似乎也预示着美国此前略显模糊的挺核立场逐渐清晰。
“在NRC工作了8年之后,我决定在继任者确认后离开这个职位,但是在继任者到来前,以及离开NRC之后,确保核电安全仍是我工作的核心。”贾茨科的辞职声明很简单,没有透露任何关于辞职原因的信息,只是强调这是“个人选择”,而提前公布辞职的消息,也只是为了给白宫更多时间寻找合适的继任者。
现年41岁的贾茨科曾是一位粒子物理学家,在进入NRC前,他曾长期担任参议院民主党领袖里德的高级顾问。2005年1月,贾茨科接受小布什的任命进入NRC,担任委员一职。2009年,贾茨科再次接受奥巴马任命,升任为NRC主席,全面监管美国104座反应堆。NRC常设5位委员,其中一位担任主席,这一职位通常只接受总统任命。
在美国媒体看来,贾茨科的辞职很突然,但并不意外。自从牵头关闭尤卡山核废料仓库项目以来,贾茨科就站到了美国核电业界的对立面。
核管会内部反核第一人
日核危机爆发以来,核电安全问题成为世界关注的话题,NRC的地位随之得到了空前提高,贾茨科与业界的关系也更加紧张。日核危机之前,美国核电业界正摩拳擦掌,准备迎接所谓的“核电复兴”,但福岛发生的悲剧让这一切戛然而止。
美国现役的104座反应堆中有1/4与福岛的堆型相同,贾茨科在日本核电事故发生后迅速组织NRC对美国的所有核电站进行了细致的安全检查,并提出了十余项安全升级要求。尽管美国核电业界和白宫的亲核派非常需要贾茨科领导的NRC打消公众对反应堆安全的疑虑,但他们并不希望这些新规影响到新的核电建设。
最终行业战胜了个人。今年2月,NRC向美国南方电力公司的Vogtle 3号和4号两台AP1000核电机组发放了建设许可,尽管福岛核危机的影响仍未散尽,美国还是废止了长达34年的核电建设禁令。在NRC的5人投票中,贾茨科投出唯一的反对票,理由是“无法对福岛事故视而不不见而投出赞成票”。
事实上,在其他同僚纷纷向业界妥协时,贾茨科始终一意孤行,在此前的多次关键性投票中,贾茨科往往是NRC中唯一投反对票的委员,这使得贾茨科与业界矛盾重重。与业界过从甚密的美国核能研究所(NEI)在贾茨科宣布辞职后也发布了一份声明,直言业界与贾茨科之间的紧张关系。“在如何保障核电安全的问题上,我们与贾茨科有巨大分歧。”
但对于核电安全的坚持也为贾茨科赢得了不少掌声。在众多美国反核人士及关注核安全的人士眼中,贾茨科是NRC主席的不二人选。“9·11”恐怖袭击之后,美国近几年的核反应堆加强了针对飞行器袭击的安全设计,贾茨科正是促成这一变化的主要力量。
作风强硬引下属反感
关于贾茨科请辞的原因,美媒认为无外乎“压力”二字。首先,NRC内部的分化已经相当严重,其他4名委员与贾茨科的对立已呈“水火不容”之势。早在去年10月,除贾茨科外的其他4名NRC委员曾联名致函白宫,公开指责贾茨科的管理风格过于“霸道”,曾多次违反职业道德隐瞒关键信息,并曾用刻薄语言辱骂女性同事,其中包括NRC唯一的女性委员克里斯汀·斯文尼奇,另有3名女性下属甚至被“骂哭”。
目前美国政府仍在对这两项指控进行调查,但无论结果如何,贾茨科都将处于不利地位,特别是言语攻击女性职员的行为。由于今年是美国的大选年,民主、共和两党候选人在可能影响女性选民的问题上都格外小心。而纵观美国选举史,女性主义团体始终是一支不可小觑的选举力量,而女性权利更是美国不能触碰的政治底线,贾茨科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在政界,贾茨科也面临巨大压力,而这股压力已经超越了政党界限,民主、共和两党内的均有数量不少的亲核派,这些得到核电工业政治献金的政客对民主党出身的贾茨科同样颇有微词。贾茨科宣布辞职后,共和党甚至公开宣称NRC将因此翻过了“丑陋的一页”。
考虑到这些因素,贾茨科主动辞职是个无奈选择,同时也是唯一选择。在继任者出现前,贾茨科仍将担任NRC主席一职。白宫方面称将“很快”选出继任者,但这恐将持续数月,继任者的提名至少要等到大选之后,之后参议院还将花费一定时间确认任命,甚至不排除贾茨科留任至正常任期结束的可能。
美国媒体普遍认为,贾茨科的离去虽算不上轰动性事件,但它对美国核电行业的未来却有不小的影响。对核电拥有生杀大权的NRC将不再由“反核”人士领导,这从某种意义上展示了美国的挺核立场,继年初打破长达34年的核电建设禁令,未来或许会有更多新动作。